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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5.08
古字遗韵
祓禊 (fu2 xi4):
中国古代民俗在三月三上巳节那天在水边举行的洗涤去垢,消除不祥的祭祀礼节,被称为祓禊。或濯于水,或秉火求福。
祓:《说文》,除恶祭也。《康熙字典》,又洁也,除也。【爾雅·釋詁】祓,福也。 【五音集韻】音廢,義同。
禊:古代春秋两季在水边举行的清除不祥的祭祀。【集韻】音頡,義同。
2018.05.30
贴一篇读后令人冷汗一身的小文章。正是不知古字字义,难免妄解诗书。
说说“床”的井栏之意
刘鹏飞
原载《青岛日报》 七色石·连载 2017.07.15 星期六
“床前明月光”的“床”到底是解释为人们睡觉的“床”好还是解释为“井栏”好,过去有不少人已经争论过,本来,我不想再提起,因为对诗词的理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有人好山有人好水,没必要让大家统一认识、达成共识,只要不是有意曲解,再多的合理释古,都应该允许存在。
但是多种解释中总会有一个最接近、最合理、最能体现诗人心意的答案,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和见解说出来,供大家参考。
我们知道,最早对“床”的字意产生疑问的是郭沫若。他的疑问是:“如果睡在床上,那一定是在房间里,房间里怎么会结霜呢?”另外,“如果睡在床上,头是不好举起来的。如果还要再把头低下去,这个动作就更不好做了”。同时,郭沫若还以李白的《长干行》“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床”为例,说“床前明月光”的“床”也应该与其一样,是“井栏”的意思。
遗憾的是他的这一观点不但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相反还引来一片质疑声。我对那些“质疑声”也进行了拜读,说实话,都没有新意,更不敢苟同,不能作为推翻郭沫若观点的依据。我个人认为,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谁的解释更能体现作者的思想,更能体现诗中意境的问题。
“床”的甲骨文写作“爿”,就是井架的象形。古代把“床”作“井栏”的诗文更是比比皆是、应有尽有。如唐代诗人唐彦谦的 《红叶》:“薜荔垂书幌,梧桐坠井床。”南朝梁简文帝《双桐生空井》:“还看稚子照,银床系辘轳。”《乐府诗集·舞曲歌辞三·淮南王篇》:“后园凿井银作床,金瓶素绠汲寒浆。”李商隐的《富平少侯》:“不收金弹抛林外,却惜银床在井头。”还有苏味道的《咏井》:“玲珑映玉槛,澄澈泻银床。”杜甫 《冬日洛城谒玄元皇帝庙》:“风筝吹玉柱,露井冻银床。”以及李贺的《后园凿井歌》“井上辘轳床上转”,等等。这里的“床”一看便知,都与“绕床弄青梅”的“床”一样,是“井栏”。
“床”在唐朝虽然有了睡床之意,但并不多用,人们仍然习惯用“榻”指睡觉的地方,而把“床”作为“井栏”之用。就是李白自己也是这样,把“床”多作“井栏”用,除了“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外,还有《洗脚亭》:“前有吴时井,下有五丈床。”和《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怀余对酒夜霜白,玉床金井冰峥嵘”等。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床”可以当作“井栏”讲,那“床前明月光”的“床”为什么不能作“井栏”用呢?难道“青梅”非长在井边不可吗?它不可能原来就攥在孩子的手里吗?既然“青梅”非长在井边不可,那“地上霜”为什么非凝结屋里呢?怀疑屋里有霜,莫非李白精神有了毛病或者没有睡醒?
把“床”解释为“井栏”多好,诗人看见井栏边一大片明亮的月光,触景生情,思念起自己的故乡,“举头”、“低头”自自然然,望着月亮,就好像望到了自己的家乡,自己的亲人。合情合理,意境高远。更何况,很多版本的 “举头望明月”是“举头望山月”,视野辽远而又具体,静山静舍,共此婵娟,诗人倚靠井床,抬头望月,低头思乡,非常合拍,非常自然。干嘛非在屋里碍手碍脚地“举头”、“低头”呢?再说了,井,牵动对故土的恋情也是常有的事,不然咋有“背井离乡”一语流传千古呢?所以说,我认为“床前明月光”的“床”还是解释为“井栏”好。
2021.02.08:
更的读音
“打更”的更应该念作“geng1”还是“jing1”?如果稍稍费一些心思、查一查字典,便可找到明确的答案。网上字典都表明,“打更”、“五更”的更应该读作“geng1”。更字作副词用的时候,比如,更加、更好等,应读作“geng4”。台湾版的《国语辞典》虽然保留了作“经过、经历”之意解时,更字读作“jing1”的条注,但在其他用法和意义时,包括在“更替”、“打更”、“更加”等词语中,都读作“geng1”或“geng4”。
但是,稍微有些年纪、读书年代稍早些的人都记得小时候语文课上曾经学过,“打更”、“三更半夜”、“少不更事”等词语中的更可以读作“jing1”。因为,更字有“jing”和“geng”两种读法的情况已经有一定的历史长度了。真正明确规定“打更”的更读为 geng1 的是1985年12月27日中国政府公开发布的《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
更 gēng
五~ ~生 ”(见维基文库《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1985年12月版)。
这是目前为止最新的官方公布审音,也是中国大陆《普通话水平测试》(PSC)的现行标准。
更是一个使用频率很高的汉字,然而在常用的字典、韵书中,更的收字情况却很有些复杂。正如《康熙字典·曰(yue1)部·三》中的按语所总结的那样,“更字諸韻書𠀤作㪅 字重文。《正字通》云俗字,非。”(见《康熙字典》扫描版)
也就是说更是现代汉语中已经不再使用的 “㪅”的异体字。这种情况在东汉许慎所著的《说文解字》中就已经存在。《说文解字 卷四 攴(pu1)部》没有“㪅”字条,而 第2011 条为“更”,释为:“更,改也,从攴丙聲。” “从攴丙聲”,其实也就是“㪅”。后来的《宋本广韵》、《广韵》、《康熙字典》、《國故論衡》、《文獻通考》、《说文解字注》等文献中都采用"更同㪅”这种说法。
按照“㪅”去看,更字的反切法有四种:1. 古行 (《廣韻·下平聲·庚·庚》);2. 古孟 (《廣韻·下平聲·庚·庚》) ;3. 古孟 (《廣韻·去聲·映·更》) ;4. 古衡 (《廣韻·去聲·映·更》)。(见中国哲学书电子化计划网站)翻译为现代注音法即为:g-ing, g-eng 两种读音。因为现代汉语中 g, k, h 在介音 -i 存在的情况下舌面化的原因,没有gi-,ki-,hi-的形式,只有 ji-、qi-、xi-。也就是说 g-ing 读作 j-ing 。
这种古音读法在读音演变更为迟滞的方言、成语、孽乳字中还有残留。例如:北方方言中仍然将“打更的”称为打“jing1”的,三更(jing1)半夜, 少不更事也写作“少不经事”, 以及粳(jing1)米和稉(jing1)稻的现行规定读音,等等。
2011年中国水稻界曾出现关于粳字读音的争论。目前正在征求意见中、仍未发布的2016年 版《普通话异读审音表(修订稿)》 提议将粳读音从“jing1”改为“geng1,geng3”。2020年8月10日出版的《新华字典》(第12版)中“粳”的字音已改为:“jīng(又)gēng”。
也许再过几十年,已经没有人再提“五更”是读“wu3 jing1"还是"wu3 geng1" 这样的问题了。“jing1"的读音将永久成为“更”字的古音。 这便是语言文字的不断演变,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还会是这样。人们总是说,语言文字不过是“约定俗成”。但即便是约定俗成,也有它自身的规律可循。 “更”字读音的演变便是文字的演变有时也能反映使用它们的社会族群状况演变的一个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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